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忙碌

　　科文的醍醐灌顶让众人终于放松了下来。
　　希尔科对米达尔达露了个笑容：“那好，你可以将会面的消息通知给你母亲，我会和她谈谈独家代理‘微光药剂’的事情。”
　　“谢谢。”
　　米达尔达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后天吧，先让母亲继续紧张两天，方便让我们在谈判当中占据优势。”
　　“可以。”希尔科颔首：“我等你的通知。”
　　米达尔达再次向众人道谢，并准备结束这场通讯。
　　不过又有人叫停了一下。
　　赶在通话结束之前，黑默丁格有些纠结地说道：“对了科文，忙完了可以去浮岛一下吗？”
　　“当然可以，怎么？”科文问道：“有什么事吗？”
　　“哎，是维克多的事。”
　　黑默丁格叹息着说道：“一时间讲不清楚，过后去浮岛面谈吧。”
　　“可以。”科文点头应下：“那我今天早点结束工作。”
　　两人说完，这场临时的视频通话终于告一段落。
　　时间很快来到了傍晚。
　　科文关闭了店门并挂上了歇业的牌子，而后他念动之间传送到了议会浮岛上面。
　　走出大厅，他感知了一下黑默丁格的位置，发现对方和维克多的气息都在别墅那边，只有杰斯·塔利斯去了‘召唤师峡谷’那座战场和金克斯等人对战去了。
　　于是科文脚步一转，很快来到了黑默丁格的别墅门前。
　　按响门铃，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起。
　　维克多前来打开了房门，并向科文问好。
　　走进屋子，科文一边跟着维克多向实验室的方向走去一边问道：“黑默丁格说的是什么事？”
　　“这……您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维克多仿佛不好解释，他只能加快了带路的脚步。
　　顺着旋转楼梯来到了地下实验室，走进室内，科文一眼便发现了试验台上那个多棱体的魔法造物。
　　那东西正在一个四柱框架当中凌空漂浮着缓缓旋转。
　　其内有发光的魔法元素正在躁动不停。
　　由符文金属片所构成的外壳正在一下下臌胀着，仿佛随时都会收束不住里面的能量而爆炸！
　　发现此物的科文并未惊讶。
　　他反而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看向了维克多，并温声说道：“你创造出来的？”
　　“是的先生。”
　　维克多先向走过来的黑默丁格看了一眼，继而回答道：“您知道我想创造一个魔法智能，之前一直都没有找到方向，可您给角斗场准备的那种屏幕互交符文却让我找到了灵感！”
　　他向试验台上的那个魔法造物指去：“您看，这就是我弄出来的成果，它已经可以表现出一些应激反射了，那层外壳就像它的身体，无论是触碰还是注入能量，都会令内部的能量产生互动！”
　　“可它太危险了！”
　　来到近前的黑默丁格仰视着维克多说道：“维克多，我承认你的天才，但你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创造了一个什么东西出来！”
　　这话令维克多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尊敬黑默丁格，但毕竟自己的发明正在被人否定，他自然开心不起来。
　　因此他没有反驳黑默丁格的观点，而是向科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随后他继续说道：“是的，这东西或许还不完美，但我可以继续对它研究升级，有战场的神奇规则在，我一定会拿出最完美的成果的！”
　　“不！维克多！”
　　黑默丁格急忙说道：“你或许不相信我说的那些警告！但科文会帮我证明！”
　　说着，他又将视线转向了科文：“科文！你是知道的吧？那些引发战争灾难的世界符文？！”
　　科文点点头。
　　“你看！”
　　黑默丁格立即指着科文对维克多说道：“科文可以为我证明！维克多，你创造的东西太危险了！它和那些世界符文一样，都对人具有诱惑的效果！”
　　“不对！”
　　维克多忍不住反驳：“院长，无论是魔法智能还是您所说的世界符文，它们都只是死物，它们是无辜的！有欲望的是那些人类！”
　　“你们先别吵。”
　　科文突然插话进来，并注视着那个魔法造物说道：“它产生意识了。”
　　“是的先生！”
　　维克多略显激动：“我也是这么认为！它就像我们人类的婴儿，现在还处于对一切的懵懂之中，它可以学习，我可以教它！”
　　“那这样。”
　　科文指向了角落那边的一把椅子：“我们不妨做个实验如何？”
　　“椅子？”维克多向那边看了一眼：“做什么实验？”
　　“证明你没有受它蛊惑的实验。”
　　科文又指了指试验台上那个正在自行调整着‘外壁符文结构’的造物。
　　他笑得有些戏谑：“维克多，你拿椅子试着去砸了它，记着要抱有毁灭它的想法去砸。”
　　“什……什么？”维克多愕然。
　　“没关系，只是实验。”科文催促道：“去做做看，如果你能把椅子砸下去，那我就会完全支持你继续对它进行研发。”
　　“科文？！”
　　“真的？！”
　　黑默丁格和维克多同时开口。
　　对此，科文先对黑默丁格投了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又对维克多点头：“是的，我保证。”
　　“好！”
　　维克多重重答应了一声，并大步向椅子那边走去。
　　他很快抓起了椅子并走到了试验台前。
　　将椅子举起，维克多回头看向了科文：“先生，就只是砸一下对吗？”
　　“对。”科文颔首：“别忘了，要抱有毁掉它的想法，不管你最后收不收手，那个想法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
　　维克多回应，并转头看向了试验台上的魔法造物。
　　他在心中默念着‘摧毁它’，以此来对自己进行催眠。
　　须臾过后，他咬紧牙关、将举着椅子的双手用力挥落了下去！
　　然而意外出现了！
　　当维克多刚刚做出挥手的动作时，实验台上的魔法造物陡然将体积收缩了一下。
　　丝丝电流从核心的魔法能量当中放射而出，令电流在金属的符文外壁之上‘滋滋’蜿蜒。
　　同时，那个造物又像心跳一般快速膨胀，令核心那团魔力的光芒突然大涨！
　　而在这种现象之下，维克多竟然突地愣住了。
　　他错愕着瞪大了双眼，刚刚落下了分毫的双手也陡然僵在了半空。
　　错愕之后便是恐惧！
　　维克多仿佛被点了穴，他神色凶狠地想要继续将椅子砸下去，但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
　　他的意识和思想正要毁了造物，但他的身体本能却在不断造反！
　　半晌，维克多突然‘啊’地一声怒吼。
　　他暴躁着后撤脚步，并用力将椅子向墙壁扔了出去。
　　啪！咔嚓！
　　椅子撞在墙壁上面粉身碎骨。
　　而维克多则不断踉跄后退，并最终失衡倒地。
　　“怎么会？！”
　　瘫坐在地上，维克多一边面色骇然地看着实验台上的造物，一边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为什么我下不去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维克多！”
　　黑默丁格立即关切着冲了上去，他搀住维克多的手臂急声问道：“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我……我心里好像有个声音！”
　　维克多显得十分慌乱：“我想砸了它！但心里的那个声音却阻止了我！他好像控制了我的身体！！”
　　“科文？！”
　　黑默丁格情急着转头：“这是怎么回事？！维克多有没有事？！”
　　“放心，没事。”
　　科文迈步走了过来。
　　来到试验台前，他略微俯身向仍在凌空旋转着的造物看了看。
　　随后他直起身说道：“我说了，他产生了意识，而抗拒死亡，是具有意识之物的本能，所以它控制了维克多。”
　　说完，科文微笑着看向了维克多：“怎么样？”
　　他问：“现在有什么感想？这下分清什么是欲望、什么是蛊惑了么？”
　　“先生……”
　　维克多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却又沉默了下去。
　　“我们必须把它毁掉！”
　　黑默丁格万分凝重地看向了魔法造物，他微微眯起了他的那双大眼睛，眼神凶狠着说道：“它太危险了！要比我见过的那些‘世界符文’还要更加危险！”
　　“世界符文只是散发力量、来让人忍不住去得到和使用它们！但这东西……这东西竟然会主动控制人的思想和身体！”
　　“可我们该怎么做？”
　　维克多茫然而又失魂落魄，同时他猜测着说道：“或许这东西只能控制我？院长！先生！你们快试试能不能毁了它！”
　　“为什么要毁掉？”
　　科文却突然说出了让人震惊的话：“我觉着它还是很有必要存在的。”
　　“科文？！”
　　黑默丁格骇然着露出了戒备的神色。
　　他后退一步，并张手护住了维克多，而后厉声问道：“你还是你吗？！”
　　科文一愣，继而失笑摇头：“别紧张，它的本事还影响不到我，我给你们看看吧。”
　　说着，科文向试验台上的那个造物抬手便是隔空一个弹指。
　　仿佛响尾蛇摇尾般的‘沙沙’生突然响起。
　　一片淡薄的黑雾从造物中涌出，并在半空中翻涌着想要构成什么形状。
　　它最后失败了，只能在黑雾中凝聚了两颗小黑团和一条裂缝。
　　那两团颜色更深的黑雾是眼睛！
　　而那条不规则的裂缝则是嘴巴！
　　构成了五官之后，黑雾立即张开嘴巴向科文发出了无声的怒吼！
　　“它是什么？！”
　　黑默丁格近乎尖叫，并连忙用力拽着仍未起身的维克多撤远了几步。
　　而科文则盯着黑雾淡声说道：“它是虚空意志。”
　　“虚空意志？”
　　黑默丁格略显茫然，他虽然有所猜测，但却猜不到完全的答案。
　　“对。”科文颔首：“我曾经为你展示过未来的虚空入侵。”
　　起了个头，随后他将虚空想要入侵符文大陆，并将世上的奥术魔力用意志污染的详情说明了一下。
　　最后他总结道：“所以，符文大陆上的魔法还可以正常使用，可一旦有意识因为奥术魔力而诞生，那么它们便会背负上虚空的意志。”
　　“这东西就是。”
　　科文向试验台上的造物指了一下：“维克多的思路并没有错，如果没有虚空意志的影响，那么他创造出来的魔法智能还算是初步成功了的，可惜……”
　　微笑着摇摇头，科文看向惊呆了的维克多：“可惜你并不知道虚空意志的事情，所以你的造物在诞生那一刻就被虚空意志所污染占据了，你创造了一个以供虚空入侵的道标出来。”
　　“那、那快毁了它！”
　　黑默丁格再次尖叫：“科文！你还在等什么？！快出手！”
　　“别慌，有我在呢。”
　　科文笑着安抚了一句，而后他也不吓唬人了，直接摆手向那片黑雾轻轻一挥。
　　一阵带有重音的尖啸声突然想起，很快，那片黑雾便仿佛被浓酸消化掉了一般，随着最后一丝黑雾在空气当中扭动了一下而彻底消失不见。
　　“好了。”
　　科文上前拿起了彻底安静下来的魔法造物。
　　他抖手将其颠了颠，并对维克多笑道：“我已经帮你将它净化了，接下来你可以放心施为，它不会再有叛变的危险。”
　　“真的吗？！”维克多惊喜起身。
　　“当然……”
　　“不行！”
　　黑默丁格突然打断了科文的话。
　　他凝重而又后怕地阻止道：“维克多！你看到它有多危险了！科文不能随时在你身边看护着！你决不能再继续研究它！你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引来虚空意志！！”
　　“这……”
　　维克多十分迟疑。
　　他虽然很想继续研究下去，但理智却告诉他黑默丁格说的对！
　　纠结了半天，他最终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算了……”
　　维克多摇摇头，他注视着科文手中的核心叹声说道：“到此为止吧，我不会再研究它了。”
　　“很好！”黑默丁格欣慰无比：“好样的维克多！你做到了发明家对于未知的克制！！”
　　“科文！”他又转头向科文催促：“你手里这东西也赶快摧毁吧！决不能让它再有异变的机会！”
　　“这个？”科文再次颠了一下手中的核心：“不用。”
　　他笑着说道：“相信我，这东西现在是绝对安全的，只要不再对它继续开发而保持原样，那它就是完全无害的。”
　　说着，科文随手将核心扔给了维克多。
　　待对方慌张着接稳，科文继续说道：“这东西你留着做纪念吧，或者拿它当做什么东西的能源核心也行，它会让机械造物变得十分具有灵性，毁了就太可惜了。”
　　“我明白了先生！”
　　维克多郑重颔首：“我会留着它，但不会继续研究什么，而是让它时刻提醒我要懂得对未知保持敬畏和克制！”
　　“很好。”
　　科文非常满意维克多的态度。
　　于是他微笑着说道：“你的初衷是为了制造辅助实验的设备对么？那好，我教你一些东西吧。”
　　“你要教他什么？”黑默丁格仍旧有些担心。
　　“半智能。”
　　科文回答道：“只会根据指令行事的次级魔法智能，那种智能不会产生自我的意识，而是像魔法互交投影那样按操作办事。”
　　“没有危险？”黑默丁格不放心地进行确认。
　　“完全没有危险。”
　　科文对此笑道：“议桌上的投影，还有传送手环的魔法屏幕，你看那些东西有危险了么？”
　　“这样呀……”
　　黑默丁格松了口气，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我可以一起学吗？”
　　“当然。”
　　科文给出了十分爽快的回应。
　　黑默丁格对新知识缺乏抵抗力，他当即请求马上开始。
　　对此，科文只能偷一下懒。
　　他将手伸进了衣兜，并凭空创造出了一本笔记本出来。
　　得到了笔记本的黑默丁格如获至宝，他立即和维克多凑在一起研究了起来，并不时向科文就着不理解之处进行发问。
　　科文也很有耐心着指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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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便是几天过去。
　　这些天里，除了科文之外的其他人都很忙碌。
　　范德尔和格雷森忙碌着举办擂台赛的事情，他们将角斗场的消息放了出去，以此来为之后的那场人才选拔而进行预热。
　　消息不止被传遍了双城，他们还让人将消息通过‘海克斯飞门’带去了世界各地。
　　这是范德尔的主意。
　　按他的说法是，祖安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城市，并不排斥其他地方的人前来加入。
　　所以他扩大了那场擂台赛事，准备向全世界召集在野的高手们。
　　格雷森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两人在双城的‘海克斯飞门’留下了大量传单，让来往的商队将传单带往了世界各地。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他的议员们同样没闲着。
　　希尔科开始和米达尔达将军进行接洽，他们已经在‘微光药剂’的利益上面争论了好几天。
　　一方是有着拿捏姿态的货源供应商，另一方则是仗着女儿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得到更多的优惠和利益。
　　所以双方一直都没能谈拢，不过也没有谈崩的趋势。
　　他们都在拖着，都在等着对方首先露出弱势。
　　米达尔达没有参与其中。
　　因为她也有些忙不过来。
　　敷衍皮城的其他议员和贵族们、帮助格雷森主持一些修建角斗场的工作、再加上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工作。
　　白天忙完，晚上她还要回家面对来自于母亲的唠叨。
　　因为米达尔达将军是个纯粹的诺克萨斯人，她很是得寸进尺。
　　当家族的危机因为独家代理‘微光药剂’而消失之后，米达尔达将军又顺杆就爬，她每天都在继续劝说女儿为家族提供海克斯武器。
　　梅尔·米达尔达被烦得不行，哪怕恶言恶语都赶不走黏皮糖般的母亲。
　　这些天，她就连战场都很少去了。
　　可是没人能够帮她。
　　其他的那些人当中，蔚正忙着谈恋爱和帮助皮城维护治安。
　　而身为‘海克斯武器’发明者的杰斯·塔利斯则躲去了议会浮岛，整天在战场里面玩得开心。
　　就连金克斯也干起了正事。
　　她被维克多的一项设计给吸引到了，这几天，金克斯大半时间都和维克多躲在了议会浮岛的别墅里面。
　　也不知他们在鼓捣什么，两人已经连续三天都没有露面了。
　　然后是黑默丁格。
　　结果黑默丁格更忙！
　　他白天要远程主持学院的工作，一旦有了空闲的时间，他便会抱着科文的那本笔记本沉浸在研究当中。
　　几天下来，同样躲在议会浮岛上的黑默丁格已经变得不修边幅。
　　不止衣物，就连他那身蓬松的绒毛都变得油腻打结了，身上沾满了脏兮兮的机油。
　　最后就只剩下了卡密尔。
　　但卡密尔同样主持着要务！
　　除了防御庄园所需的人手之外，她几乎将家族的所有密探都派了出去。
　　这些天当中，密探和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以及刺客们玩起了间谍游戏。
　　一方找，一方躲躲藏藏。
　　所以卡密尔需要时刻指挥着，在保持皮城明面上的稳定之余，她正在和诺克萨斯进行勾心斗角！
　　于是乎，数来数去就只有科文最闲。
　　他仍旧过着他那平淡的小日子。
　　白天回修理店营营业，傍晚便带着食材去往议会浮岛，给自家的两个闺女外加儿媳呃……女婿？
　　总之，他现在做饭还要带上凯特琳·吉拉曼恩的那份了。
　　等吃饱喝足的三个丫头去战场玩耍，科文便会早早回二楼的卧室躺平。
　　他用观察体内的‘多元宇宙’来打发时间。
　　直到金克斯玩累了回来钻被窝，科文这才会陪着闺女一起休息。
　　科文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既悠闲又满足……
　　又两天过去。
　　这天下午，金克斯突然风风火火的跑回了修理店。
　　她冲进前厅，理都不理正和他打招呼的市民，而是兴奋着向科文催促了起来。
　　“科文科文！”
　　她像是炫耀好东西一般雀跃呼喊：“快跟我来！我造出了一个特别神奇的玩意！”
　　她说着就要去拽科文。
　　科文连忙躲了下手臂，并无奈安抚：“等一下，我这正为客人修理义肢呢。”
　　“哎呀你快点！”
　　金克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又向顾客做鬼脸进行威胁。
　　顾客讪讪傻笑，而科文则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不到两分钟，他便将最后一颗螺丝拧好。
　　送走顾客、挂上歇业的牌子并向店外等候的几名顾客道了歉。
　　随后科文和金克斯关门走进了屋内，并在后厨一起传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