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的夙愿

　　“C.C。醒过来了，就起来吧！”
　　站在满地尸骸当中，鲁路修垂下目光，冷冷地看着从一开始便倒在地上的少女。
　　他知道，这名少女虽然也为自己挡枪了，但她却不是自己所熟悉的C.C。
　　在他发现自己再次回到命运开始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想通了一切。
　　这发生在眼前的，
　　这重现在眼前的，
　　并不是自己所熟悉，所经历过的记忆，而是来自那个皇帝，甚至是其他与自己有着鲁路修之名的少年所经历的一切。
　　“还要再死一次吗？”
　　这个想法在这瞬间掠过了鲁路修的脑海。
　　说实话，在之前那些有点匪夷所思的经历当中，鲁路修就算没有去特意记录，都已经感觉到自己应该已经死了不低于数十次，甚至百次都有可能。
　　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世界，或许也是要自己再死上那么一次。
　　“真是让我惊讶呢！鲁路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有死？”
　　在鲁路修思索间，本应该已经死去的少女缓缓地站了起来，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景象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少年。
　　“哼！这些事情接下来再说。现在，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回答少女的除了鲁路修的声音之外，还有KMF机体冲过来的声响。
　　“开始了。”
　　在看到那架桑德兰冲破墙壁，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鲁路修眼前闪过了一道寒光。
　　“来吧！皇帝，让我来看看你的把戏吧！”
　　觐见大厅当中，皇帝舒服地背靠着皇座，嘴角上更是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呵呵。看来你的鲁路修蛮有斗志的。”
　　说话间，那双发动了GEASS之力的眼睛也看向依然被吊在半空中的魔女。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你想要C的世界的话，尽管拿去！反正我已经对这个世界感到厌烦了。”
　　绿发少女眼中闪着绝望的光芒。
　　“厌烦？哼。没错。你的确是对这个世界感到厌烦了。但是，你却对他有着一丝希望。说起来也是可笑，C.C你的绝望在遇到了鲁路修·兰佩路基之后，就开始瓦解了。”
　　皇帝打了个响指，让魔女重新脚踏实地，并放开她的双手后，轻飘飘地说道：
　　“去吧！如果你想要他死得更快一些。”
　　C.C眼皮跳动了几下，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这一切，并没有出乎皇帝所料。
　　正如他所说那般，在某个遥远的时空当中，那里的C.C也曾经与他有着相同的默契，只是在某个时刻当中，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哗啦啦。”
　　水声在耳边响起，是这个季节少有的暴雨。
　　本来决定要出外的鲁路修，不得不取消了行程，留在家中，与妹妹娜娜莉一同度过。
　　当然。
　　除了他们兄妹以及咲世子之外，还有一个在这个家当中，住了一段时间的少女，C.C。
　　“怎么？因为出不去，而感到烦躁吗？”
　　午餐过后，回到房间的鲁路修被C.C那一句轻飘飘的说话，引得皱起了眉头。
　　“别在这个时候挑衅我！C.C。”
　　伸手拉开窗帘，鲁路修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无论这个世界是怎么变化，但最起码自己所熟悉的天气变化却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在这个情况下，本来风和日丽的日子，却突然之间变成了暴雨。
　　这让鲁路修的内心隐隐有些烦躁了起来。
　　恐怕，这就是变化即将来临的时刻了。
　　“真是少见了！如此自大狂妄的小鬼，竟然还有烦躁的时候。”
　　或许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被鲁路修喝止了一次的C.C依然发出了轻飘飘的嘲讽。
　　“啪。”
　　一道黑影将C.C砸到在床。
　　是玩偶！
　　是C.C在这段时间当中，不断地收集披萨的优惠券，最终兑换成功的玩偶。
　　被砸在床上的C.C翻了个身，抱着大号玩偶，靠在了床背。
　　“你察觉到了什么？”
　　鲁路修的眉头越发地皱起，但却没有丝毫思绪。他唯一知道的是，恐怕那个皇帝所提及的背叛就要发生了。
　　除此之外，鲁路修对C.C的背叛一无所知。无论是动机，还是手段。
　　“C.C。”
　　“怎么？想到什么了吗？”
　　鲁路修的呼唤让抱着玩偶的C.C挺直了腰杆子，露出了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不。没什么。我要出去一会。”
　　鲁路修嘴巴动了动，还是放弃了直接询问C.C的念头。
　　“这种天气？”
　　C.C看了看窗外。
　　“不碍事。”
　　随着房门的关闭，鲁路修的身影便在C.C的眼前消失了。
　　然而，
　　在门的背后，鲁路修却倒在了血泊当中。
　　“你……为什么？”
　　鲁路修惊讶地看着自己心口处那片迅速扩大的嫣红，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瘦小身影，以及站在其身后，手中拿着一把硝烟未尽的枪的女子。
　　而她们，便是妹妹娜娜莉以及咲世子。
　　此时，那张熟悉的小脸有的只是一片冰冷。
　　“恶魔，把我的哥哥还给我！”
　　“恶魔？！”
　　尽管衣裳已经被染红，但鲁路修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痛楚。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一切只不过是重演，历史的重演，基于皇帝的记忆。
　　“咔！”
　　身后，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了。
　　“C.C。我的哥哥还会回来吗？”
　　一听到房门打开的声响，娜娜莉便迫切地开口问道。
　　“嗯。会的。娜娜莉。”C.C看了一眼倒在墙根处的鲁路修后，看着娜娜莉微微地点了点头。
　　“C.C。你！！”
　　这一刻，鲁路修终于明白了。
　　为何那个皇帝会说C.C是叛徒了。
　　原来，在他的世界当中，C.C以鲁路修是恶魔的名义，欺骗了娜娜莉，从而让娜娜莉将真正的鲁路修当成了恶魔。
　　只是，娜娜莉怎么会相信C.C的谎言？
　　“呯！”
　　没有丝毫给鲁路修试探和思索的余地，站在娜娜莉身后的咲世子打出了最后一颗子弹，将鲁路修送入了黑暗当中。
　　“你，明白了吗？”
　　黑暗中，皇帝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C.C为何要这样做？”
　　鲁路修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无法将其中的关键想通。
　　一切，都显得那么地矛盾。
　　作为盟友，
　　也作为共犯，
　　C.C没有必要背叛他。
　　“为何？呵呵。说起来也是。鲁路修，或许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也还不知道那名为玛莉安娜·V·布里塔尼亚的女人的真面目。”
　　皇帝的身影缓缓地从黑暗当中出现。
　　“玛莉安娜？母亲？！”
　　“是的。”
　　黑暗当中，闪过一道光芒。
　　随后，一处摆满了科研器材，甚至是阵列了数个大型培养槽的实验室随之展现在了鲁路修的眼前。
　　鲁路修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他看到了娜娜莉在C.C和咲世子的陪同下，从一旁的大门处走进了这处研究室。
　　“C.C，哥哥会在这里吗？”
　　对自己已经来到了这处陌生的实验室一无所知的娜娜莉轻声地询问着C.C。
　　“嗯。只要娜娜莉睡一觉，便可以见到鲁路修了。”
　　在C.C的劝说下，娜娜莉最终在咲世子的协助下，进入了培养槽当中。
　　而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众多身穿白大衣的研究人员的簇拥下，走进了这处实验室。
　　“C.C。已经准备好了吗？”
　　“玛莉安娜。准备好了。”C.C看着那道被簇拥的身影，微微点了点头。
　　“呵呵。很好。这样一来，我们的阿卡夏就有着绝对的保证了。”
　　在玛莉安娜的微笑当中，画面突地一变。
　　血红色的太阳高高悬在苍穹之上，
　　大地被无尽的黑火燃烧，
　　在那支离破碎的大地上，是那一片片隐约间还能看得出是人形的“树林”。
　　那变得模糊的面孔上，有着哀嚎，有着痛苦，有着求饶，更有着死的绝望。
　　而在这一片片树林的中央，一道直冲天际的猩红石柱赫然出现在鲁路修的眼前。
　　“那，那是猩红巨人？”
　　这道猩红石柱给了鲁路修一股强烈的熟悉感，仿佛在前不久他就亲眼目睹过它的出现。
　　转念一想，鲁路修马上想起了刚落下帷幕的那场战斗。
　　“阿卡夏之剑。你看最顶端。”皇帝的声音越发地冰冷。
　　鲁路修闻言抬头一看。
　　只见在这名为阿卡夏之剑的猩红巨柱之巅，一道小小的身影却出现在那里了。
　　“娜娜莉！！”
　　一看到那道小小的声音，鲁路修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
　　浑身上下被曲折的红色流光所覆盖。
　　除了头部和心口处之外，其余部位尽数被融入了猩红巨柱当中。
　　“查尔斯，玛莉安娜为了将这个世界永久地存在于这个时刻当中，不惜将娜娜莉和阿卡夏之剑融合，并杀死了这个世界的神明。”
　　皇帝简短地讲解了一下眼前的景象的缘由。
　　“杀死神明？这就是C.C背叛的原因？”
　　“是的。C.C活了太久了。她想死。”皇帝从阿卡夏之剑上收回目光，看向鲁路修。
　　“鲁路修。我的目的是拯救娜娜莉。助我一臂之力吧！”
　　或许，现在正是皇帝图穷匕见的时候了。
　　一直以来，鲁路修都对皇帝的目的有着诸多猜测。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帝的目的却在鲁路修意料之外，情理当中。
　　试问鲁路修换在皇帝的位置上，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
　　鲁路修抬起目光，凝视着眼前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孔。
　　“为了拯救娜娜莉，你不惜将其他世界的鲁路修·兰佩路基处理掉了吗？那些记忆，恐怕便是那些鲁路修的记忆吧？”
　　面对着鲁路修的质问，皇帝点了点头。
　　“是的。我需要他们的力量，同样也需要你的力量。为了拯救娜娜莉，也为了拯救我们的妹妹，无论是鲁路修·兰佩路基，还是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的力量，我都需要。”
　　“为此，不择手段？！”鲁路修冷声责问着眼前的少年。
　　“是的。不择手段，在所不惜！”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
　　看着面色坚毅，不惜牺牲一切的皇帝，鲁路修突然后退了几步，大声放笑了起来。
　　“不择手段？！真是可笑！鲁路修！！如果你真的是鲁路修·兰佩路基的话，那么，你应该知道娜娜莉的愿望！也应该知道查尔斯和玛莉安娜的自私！！”
　　鲁路修的笑声渐渐地停歇，抬手指着皇帝，嘴角上是那嘲讽的笑容。
　　“没想到，你却成为了新的查尔斯了。”
　　“闭嘴！！”皇帝双眼一红，GEASS即将发动！
　　“呵呵！被激怒了吗？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说说吧！你到底除掉了多少个鲁路修？你到底让多少个娜娜莉趴在自己哥哥的尸体上哭泣！！说吧！”
　　鲁路修一声厉喝，质问着皇帝。
　　皇帝面容急剧地变幻了起来。
　　“这，这都是为了拯救娜娜莉！！他们，我会在成功救出娜娜莉之后，补偿给他们的！！”
　　“补偿？！人都死了！你怎么补偿！！你当你自己是救世主吗？”鲁路修似乎渐渐地掌控了主动权。
　　“对！！我就是救世主！！”
　　但是，让鲁路修没有想到的是，皇帝那变幻不定的脸孔突然冷静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疯了吗？救世主？！开什么玩笑！？”
　　“不！我是认真的！鲁路修！你应该感觉到变化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的变化。”
　　在皇帝的提示下，鲁路修沉默了。
　　不管鲁路修承认与否，他的身体，还有他的精神确实是发生了变化。
　　曾经是体力废材的他，在不经意间竟然能够跑出百米飞人的速度，轻轻一跳，便能够从地面跳到高文的身上等等匪夷所思的壮举。
　　要知道，这些举动是鲁路修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这便是他，不，这便是我们的力量。”
　　皇帝缓缓地握紧右拳，缓声说道。
　　“宇宙是多元的。在众多宇宙当中，有着各种各样的我存在，而在这些‘我’死去后，他所积累的力量并会分摊到其他宇宙的‘我’身上。只是，由于众多‘我’的存在的缘故，这些力量并不明显。”
　　“所以，你除掉了‘我’？”
　　听到这里，就算不太明白，鲁路修也理解到其中一部分的关键信息。
　　“是的！只要将所有‘我’的力量聚集在我的身上，那么，我必将成为救世主，获得能够拯救娜娜莉的力量。”皇帝目光炽热地看着鲁路修。
　　“疯子！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神明的存在！！”鲁路修的目光十分冰冷。
　　“呵呵。那么，你现在所身处的世界又做何解释？”
　　皇帝冷笑几声，注视着鲁路修说道。
　　“鲁路修。现在，在这多元宇宙当中，我们只差一步，就可以救出娜娜莉了。”
　　“哪又如何？就算是救出了娜娜莉，你觉得知道了真相后。娜娜莉会开心吗？以牺牲了多元宇宙的鲁路修和娜娜莉的代价。”
　　鲁路修的不识趣，甚至再三反驳自己的行为，已经让见到即将达成愿望的皇帝勃然大怒。
　　“闭嘴！我说过！我会补偿他们吧！”
　　鲁路修的冷笑依旧，话语中的嘲讽丝毫不变。
　　“补偿？！你只不过是与查尔斯一般，妄想成为神明的人类而已！皇帝鲁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