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九章 激战以及“她”

　　炮火轰鸣，
　　光翼荡空，
　　两架挥舞着骑士长剑的钢铁巨人正以常人所无法想象的速度在高空中展开一场激烈战斗。
　　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两道闪烁着不同光彩的轨迹不断地在高空中分离，交织，打出了一阵阵看似绚烂迷人，实则却是杀机重重的“烟花”。
　　在逐渐远离这片陷入厮杀的空域的空中要塞当中，夏姆娜目光凝重地注视着代表着烈焰魔剑的红色轨迹。
　　她的双眼中，除了那烈焰魔剑不断在天空留下杀机重重的红色轨迹之外，更有着GEASS启动时的特殊光辉。
　　“夏姆娜。”
　　冥冥中，尤菲米娅的声音传来了。
　　“陛下。你来了吗？”
　　夏姆娜目光一凝，却没有多少意外。
　　现在的她，再一次坠入了C的世界当中。
　　只是，她的意识却神奇地介于现实与C的世界之间，不曾深陷，也不曾苏醒。
　　“不。我现在还在帝都当中。只是，有人希望我待在C的世界当中，目睹这一切。”
　　尤菲米娅的声音缥缈而遥远。
　　“是吗？那或许就是教团，不，我们曾经追寻的神明吧！”
　　夏姆娜幽幽叹气间，交战越发激烈的双方竟突然分开，再度占据天空的左右，又一次地对峙了起来。
　　这一刻，夏姆娜从尤菲米娅接下来的话当中听出了这位女皇陛下的杀意。
　　“神明吗？或许，现在我正在面对你所说的神明也说不定。夏姆娜公主。”
　　身穿侍女服的少女们东倒西歪，倒了一地。
　　在她们的身边，或是掉落在地的扫把，或者摔得粉碎的花瓶以及半脏的抹布，又或者是粘上了灰尘的衣裙。
　　尤菲米娅的目光从这些倒了一地的侍女身上一扫而过，最终定格在了被众多昏迷的侍女簇拥着的轮椅。
　　轮椅上，一名有着梳了一半的亚麻色发丝，身上还穿着未曾换下的睡衣的少女。
　　“娜娜莉。你没事吧！”
　　尤菲米娅的脚步渐渐地停下，最终在距离轮椅还有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的声音虽然关切，但目光却是平淡得可怕。
　　尤其是尤菲米娅右手上浮起一丝红光——尤菲米娅所持有，却从来未曾使用过的CODE被激发时所发出的光芒亮起之时，尤菲米娅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那越发冰冷的杀意，尤菲米娅未曾掩饰，也未曾收敛。
　　在这杀意之下，坐在轮椅上，丝毫不曾被周围倒了一地的侍女们所惊动，安静得可怕的小公主缓缓地抬起头，面向尤菲米娅所在的方向。
　　“早安！尤菲米娅。”
　　紧闭的双眼，熟悉的笑容，温柔的语气，一如昨天晚饭后，娜娜莉与尤菲米娅道别时的模样。
　　“早安！娜娜莉。看来，今天我是来晚了。”
　　尤菲米娅垂下目光，看了一眼右手中那越发明亮的CODE。
　　“是啊！尤菲米娅陛下，你的确来晚了。”
　　娜娜莉的感叹声中，突然泛起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你，是谁？C的世界的神明？”
　　尤菲米娅握紧右手，凝视着坐在轮椅上的少女。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不是吗？”
　　娜娜莉笑了笑，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天真地拍了拍手掌。
　　“哦，对了！在与人交谈的时候，应该是注视着对方才对。”
　　下一秒，娜娜莉那紧闭的双眼动了动，封闭了娜娜莉数年之久，隔绝了娜娜莉追寻光明的束缚轰然倒塌。
　　那双被其父母以爱之名所封印的眼睛悄然睁开，倒映着重获光明后所看到的第一道身影。
　　“多年未见！尤菲米娅姐姐，皇袍果然很适合你。”
　　明亮而纯真的双眼中所倒映着是尤菲米娅身穿皇宫裁缝为其所缝制的帝皇衣袍。
　　然而，
　　尤菲米娅的双眼却在那一刻爆发出更强的杀意。
　　以及，那代表着GEASS的特殊光辉。
　　只是，与夏姆娜的不同，此时的尤菲米娅眼中的光辉却是鲜红，红得仿佛能够滴下鲜血那般可怕。
　　“你并不是娜娜莉！”
　　尤菲米娅踏前一步，注视着娜娜莉那双明亮纯真的双眼。
　　可尤菲米娅那节节攀高的杀机，却始终未能动摇那双眼睛的纯真。
　　“是吗？但，我是不是娜娜莉并不重要，不是吗？尤菲米娅姐姐。”
　　娜娜莉轻轻地笑了笑，然后回过头看向天际，看向那横据苍穹的GEASS光之翼。
　　“真是粗暴呢！没想到，我竟然会被这样唤醒。”
　　“唤醒？！”
　　娜娜莉的话语让尤菲米娅脸色一变。
　　“你果然不是娜娜莉！”
　　尤菲米娅眼中光辉猛地变化，她冷声喝道：
　　“以尤菲米娅·LI·布里塔尼亚之名下令，说出你的身份！！”
　　一道若隐若现的飞鸟光辉一闪而过，却未能留下任何轨迹，也未曾带来任何变化。
　　那纯真的双眼始终依旧。
　　“没用的！尤菲米娅姐姐。”
　　娜娜莉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的力量，对我这个已死之人不会起任何作用的。”
　　骤然间，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引擎轰鸣。
　　尽管这阵引擎轰鸣声鲜少在布里塔尼亚帝国上空出现，但尤菲米娅却已经知道带来这阵引擎轰鸣的人的身份了。
　　而且，在这阵引擎轰鸣声传来之际，娜娜莉的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激动，一丝渴望，一丝似乎是即将与久别重逢的亲人再见时的忐忑不安。
　　见状，尤菲米娅似乎看出了什么。
　　但对方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方才还流露出激动，渴望，忐忑不安的娜娜莉竟头一歪，径自地朝着地面歪了下去。
　　要不是尤菲米娅反应足够迅速，快步上前将其扶住的话，恐怕娜娜莉便会从轮椅上摔落下来。
　　抱着娜娜莉轻柔的身躯，尤菲米娅听到了那声微弱，但却清晰异常的话语。
　　“美美姐，我们……终于……再一次……”
　　“美美？何美美？！”
　　尤菲米娅一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架从帝都上空飞掠而过，朝着天边迅速飞去的机体。
　　那分明就是何美美所拥有的专属机体——虚空漫步者！！
　　“呯！”
　　“呯！”
　　剑刃交击，火花荡空。
　　烈焰魔剑和永恒者所持的剑刃不知道交击了多少次。
　　雷明凯唯一记得的便是，在开战之前，这片空域上还有面积足够大，密度足够大的云层飘荡。
　　但在烈焰魔剑和永恒者交手至今，那些云层早已在激战当中剑刃之间的交击所打散，被双方射出的炮火所蒸发。
　　此刻的阳光是如此地灿烂，却又是如此地冰冷。
　　激战中的双方不曾使用言语交流，也不曾运用语言艺术去击垮对方的战意。
　　打从在C的世界那一场生死之战后，双方便知道决出胜负的因素便是你死我活。
　　“嗡！”
　　λ驱动系统激发，一层微光屏障悄然在烈焰魔剑右臂后面生成的瞬间，其所持有165mm榴弹炮轰然发射，将一颗暗藏子母弹的炮弹射向永恒者。
　　那尖啸的炮弹呼啸声中，驾驶着永恒者的玛丽安娜不疑有他，只是以为只不过是寻常的大口径榴弹，只需要运用永恒者的高机动性能便能够轻松避开。
　　可是，在永恒者灵活地从165mm榴弹炮的攻击轴线上离开的瞬间，那颗被其闪开的炮弹居然在炸开自身外壳的下一刻，将隐藏在外壳之下，数量多得可怕的子母弹爆射而出。
　　顷刻间，永恒者宛如身处狂风暴雨当中，直面面对那足以毁灭世间万物的恐怖雷霆那般。
　　“轰！”
　　“轰！！”
　　瞬间被引爆的火焰毫无悬念地将永恒者给吞噬。
　　这是雷明凯特意打出的一颗特制炮弹。
　　在λ驱动系统的加成下，165mm榴弹炮所发射的炮弹固然能够达到一种几乎，甚至是等同于电磁炮的恐怖威力，但始终都只是点对点的攻击。
　　在面对着技术足够强大的精英机师时，165MM榴弹炮恐怕未能达到一击毙敌的效果。
　　因此，隐藏拥有恐怖杀伤力的特制子母炮弹也就应运而生。
　　屏幕上，是那特制炮弹连绵不断的爆炸。
　　那轰隆作响的翻滚火海中，已然失去了永恒者的身影。
　　“目标丢失！！”
　　AL冰冷的声音响起，但却遭到了零式的否定。
　　“不！那家伙还活着！凯！”
　　“嗡嗡嗡！”
　　嗡鸣声骤然响起，一柄长剑赫然出现在烈焰魔剑的身后，将其贯穿。
　　然而，
　　被贯穿的却不是烈焰魔剑，而是其在高速移动时所留下的残影。
　　“啧！明明这里是现实，你怎么会拥有这乱七八糟的力量！！”
　　交战至今，玛丽安娜见识到了有别于当初在C的世界当中，雷明凯凭借着碎片和C的世界的特殊性所展现出来的勇者王之力的力量。
　　那根本不应该是存在于这个世界当中的力量！！
　　“呯！”
　　回答她的，却是烈焰魔剑毫不留情的攻击。
　　正如之前借助着翻滚火海的掩护，对烈焰魔剑发动致命突袭那般，烈焰魔剑也将手中的剑刃砍在了永恒者的身上。
　　只不过，这一次永恒者并未能避开烈焰魔剑这一击。
　　锋利的剑刃毫无阻碍地切开了永恒者的装甲，直刺永恒者的躯干。
　　“休想得逞！”
　　剑刃直逼眼前！
　　玛丽安娜不甘就此死去，而用尽全力奋起反击。
　　“呼～啸！”
　　风声炸响！
　　竟是永恒者毫不犹豫地踢出右腿，以牺牲右腿为代价，强行摆脱了烈焰魔剑的这致命一击。
　　永恒者那断裂的右腿自高空翻滚而落间，苍穹之上的GEASS光之翼赫然生变，散落一道道光辉，聚集在永恒者断缺的右腿处。
　　只是数个呼吸间的功夫，便已经重新生成了一截装甲！
　　这，竟然在为永恒者急速修复！！